后資本主義文化下的世界究竟將走向何處?學者專家分從不同的角度及領域提出看法。美國學者丹尼爾·貝爾(Daniel Bell)在其《資本主義的文化矛盾》(The Cultural Contradictions of Capitalism)一書中有相當深入的分析。貝爾認為資本主義的發(fā)展至今已到達一個分水嶺,即走入裂變的時代。經(jīng)濟上,專業(yè)的分工、重視利潤的取向,將人壓榨成無情的角色;政治上,追求平等的信念,促使政府介入調停不平等的機會更多,官僚集團勢力更大;文化上,藝術的創(chuàng)作空間,受理性制約的影響,走向“反理性”的道途。后資本主義所呈現(xiàn)的矛盾是人的“整體”性與“部分”性的沖突。馬克思在早年即提出“整體”的文化觀,如今隨著“意識形態(tài)的終結”已不再受到重視,但貝爾的呼吁,卻激起更多的反思。
從人類歷史變遷過程來看,“轉型”是每個社會面對的共同問題,而每一個轉型皆有其訴求,然訴求不外自由、平等、博愛三者,其中政治自由、社會平等已喧天價響,唯人文博愛則困擾時人,如何在后資本主義社會中重整文化的意義,有待正視。
文化是20世紀下半葉以來的顯學,這種文化觀所指的不是“產品”而是“過程”,或者說是一種關系。它承續(xù)馬克思、結構主義的“不變中的變化”觀,由歷史的連貫中找出文化的“滲透”性。后資本主義文化是一種自發(fā)性,還是教育使然,是一個爭議的問題。以前的文化教育由學校把持,以理性制約為基礎,如今,欲望將后資本主義時代的人們帶入與傳統(tǒng)的對決之中,人究竟是否應有所約束,以及如何約束?是后資本主義的最大難題。對工具理性的批判讓后現(xiàn)代的人努力追求“存異”的價值。也許工業(yè)化帶來了人性上的一些危機,但舍棄了對“上帝”與對“人”的“認同”后,人又有何價值呢?所追求的自由平等又有何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