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10年隨著羅馬帝國的轟然倒塌,羅馬軍團撤出了不列顛,留下凱爾特人自生自滅。在異教徒的強勢攻擊之下,許多凱爾特人改變信仰或者遭到屠殺。其余的人則逃到不列顛群島的最西邊或者穿越海峽到了法國,在那里他們建立了布列塔尼殖民地,并將凱爾特語帶到了歐洲大陸。
還有一些凱爾特人,其中就包括具有傳奇色彩的亞瑟王,留下來繼續(xù)抗爭。從后來英國的某些地名,我們推測,當時有部分凱爾特文化在英格蘭被保留了下來(比如多塞特東北的沙夫茨伯里附近),但是遺留下來的證據(jù)實在太少。那一時期是最黑暗的時代,歷史一直籠罩在一團迷霧中。
關于這一時期最早的一段歷史記載來自比德(the Venerable Bede,神學家和歷史學家)以拉丁語所著的《英吉利教會史》(The Ecclesiastical History of the English People)。比德是一位居住在諾森布里亞(Northumbria,中世紀時在英國北方的王國)的僧侶。盡管他的記述被認為準確度較高,可他記載的是300多年前發(fā)生的歷史,這就好像我們只能在道聽途說的基礎上記載伊麗莎白時期英國的歷史一樣。
盡管在不列顛群島上羅馬人居住了367年,凱爾特人至少居住了1000年,但他們并沒有留下什么珍貴的資料。很多英國地名都源自凱爾特語,比如埃文河(Avon)和泰晤士河(Thames);或者日耳曼語,比如曼徹斯特(Manchester)中的-chester和蘭開斯特(Lancaster)中的-caster都來自日耳曼語的camp(營地)一詞。除了這些,我們找不到與日常生活有關的詞匯,似乎它們從來沒有存在過。
在西班牙和高盧地區(qū),羅馬人的占領促使了兩種全新的語言誕生——西班牙語和法語,但在不列顛,羅馬人只留下5個詞,凱爾特人也只留下了不到20個的詞,這些詞大部分與地理有關,描述的是不列顛多山變化多端的地貌。
盎格魯-撒克遜人在來到不列顛群島之前,還在歐洲大陸生活的時候就曾經(jīng)大量引入羅馬人使用的詞匯,比如street(街道)、willow(柳樹)、wine(酒)、inch(英寸)、mile(英里)、table(桌子)、chest(胸腔)等。聯(lián)系這一點,羅馬人和凱爾特人沒有留下多少詞匯就更加讓人吃驚了。這種描述日常生活的詞匯的缺乏,反映了他們在文化上的貧瘠。
盡管文化不怎么發(fā)達,盎格魯-撒克遜人擁有的卻是一種(用奧托·杰斯伯森[Otto Jespersen]的話來說)“充滿無限可能性”的語言。一旦受到文明的澆灌,它們就會肆意生長,開出美麗的花朵。第一個將文明和基督教帶到不列顛的人就是圣奧古斯丁,他和40名傳教士在公元597年來到不列顛,一年之內(nèi)就使國王艾西伯(King Ethelbert of Kent)在他那小小的都城坎特伯雷皈依了基督教(這也解釋了為什么英國國教的教主叫坎特伯雷大主教Archbishop of Canterbury,盡管他本人住在倫敦)。從此之后,基督教在英國得到飛速發(fā)展,并且使民眾逐漸脫離了無知。僅僅在一百多年的時間里,英格蘭就成為歐洲文化和學術(shù)中心,與其他任何國家相比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