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就可以取笑女性嗎？什么在阻礙著職場女性的發(fā)展？

凱拉韋：我們敬畏“股神”，當他說起低俗的、帶有性別歧視意味的笑話時，我們只有一個選擇：裝作沒聽見。

他在11歲躍身股海（stock sea），購買了生平第一支股票。17歲考入賓夕法尼亞大學，覺得教授們的理論不過癮，兩年后任性轉學，只花了一年時間，就輕松取得經濟學學士學位。同一年，他被哥大（Columbia University）錄取，一年后，成為哥大21歲的經濟學碩士。三十二歲，他擁有了自己的100萬美元。

三十八歲，股市一路飆升（surge），他手上掌握的資金已經過億。此時，他卻突然通知自己的合伙人，表示自己要退休，第二年，股市忽然直下，變成股災（stock market crash）。他藏身股市，蠶食《波士頓環(huán)球》和《華盛頓郵報》，投入一千萬美元，轉眼就變成兩個億——他就是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被“封神”的股市天王。

不過現(xiàn)在看來，“股神”也會犯錯。

前不久，巴菲特接受了美國財經新聞頻道CNBC的采訪。其間，巴菲特老先生講了一個（似乎只有他自己很滿意的）笑話。

股神先生問采訪他的年輕女士，知不知道一名外交官（diplomat）和一位女士（lady）的區(qū)別。記者回答說：不知道。巴菲特看到這位記者把梗給接起來了，兩眼高興得放光（Eyes twinkling with amusement），開始得瑟：

If a diplomat says maybe, he means no.But if a lady says no, she means maybe.And if she says maybe, she means yes.And if she says yes——she's no lady!

“如果一個外交官說‘也許’，那他的意思其實是‘不’。但如果一位女士說‘不’，那她的意思則是‘也許’。而如果她說‘也許’，那她其實是想說‘是’。如果她說‘是’，那她就不是女人！”。

這時候，鏡頭里出現(xiàn)了采訪者的臉——這位女記者驚愕地盯著巴菲特，臉上只能擺出僵硬的笑容（with her mouth locked into a smile）。

坦白說，股神的這個笑話不好笑，就算有人要編一本《無聊的性別歧視笑話排行榜》，編輯也會拒絕把這條收錄進去，因為這條真的很crass（愚蠢而又無聊）。

然而巴菲特先生卻并未因此受到指摘（got away with it）。多數(shù)媒體都認為不宜再提他這個欠考慮的玩笑。Twitter作為輕率言論的樂土（breeding ground），全世界的人在那里都能輕易地做出道德審判（easy moral outrage），但卻很少有人關注巴菲特先生不久前講的這個惡劣的笑話。而講這個笑話的人——巴菲特——卻掌管著全世界最大、最令人尊崇的一家公司。

有人為巴菲特開脫：

Because he is 86.He grew up in a different time when sexism had not yet been invented.No doubt the young Buffett and his friends often innocently joked with one another that a “l(fā)ady's” no meant maybe—without anyone seeing any harm in it.

他已經86歲高齡了。巴菲特成長的年代和現(xiàn)在完全不同，那時還沒有性別歧視之說。年輕的巴菲特肯定也經常若無其事地和朋友們開著這樣的玩笑，一位“女士口中”的“不”其實是“也許”的意思——誰也沒覺得這當中含有冒犯之意。

不過這個借口不太能說過去——歲數(shù)只是老糊涂們的托辭（Age is only a defence for oldies in their dotage）。

巴菲特是個重要的公眾人物（public figure），他是全球幾代追夢者的偶像，他的那些接地氣（folksy）的言論經常被年輕人們奉為圣經；他也掌握著巨額的資金——由他創(chuàng)立的伯克希爾·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基金市值約有4500億美元。如果他與現(xiàn)代觀念隔絕，會有很大的影響——他要么緊跟時代，要么退休（Either he should get in touch, or he should retire）。

人們原諒巴菲特，是因為他們敬畏他的判斷。當他說起低俗的、帶有性別歧視意味的笑話時，我們只有一個選擇。裝作沒聽見（To pretend we have not heard）。

同時，美國富豪，現(xiàn)任總統(tǒng)特朗普也不放過上頭條的機會。此前，特朗普就公開表示，“如果伊萬卡（Ivanka）不是我女兒，也許我會和她約會（If Ivanka weren't my daughter, perhaps I'd be dating her）”。

巴菲特，特朗普，這兩位都是能把全球經濟攪動起來的人（雖然各自往哪個方向攪還不好說）。這樣兩位重要人物都說出這么輕率的性別歧視的話語，我們很難不擔心女性，尤其是職場女性所受到的性別歧視（畢竟職場是女性實現(xiàn)獨立的一個重要平臺）。

職場中有哪些因素阻礙（hold back）著女性發(fā)展？如果你問盛世長城（Saatchi & Saatchi）即將離任的董事長凱文·羅伯茨（Kevin Roberts），他會回答問題在于女性本身。

Their ambition is not a vertical ambition, it's this intrinsic, circular ambition to be happy。

他們的抱負不是縱向抱負，而是貪圖快樂的那種內在、繞圈的追求。

不過做出這樣的回答幾天后，他就被母公司法國陽獅集團（Publicis）停職，并宣布將辭職。

從表面來看，人們很容易把羅伯茨當作女權主義政治迫害的受害者（feminist witch hunt）。有人會認為他是一位敢于說實話的烈士——對很多女性來說，阻礙著她們攀登事業(yè)巔峰（reaching the top of their industry）的，是她們對工作/生活平衡（work-life balance）的渴望，而不是性別歧視（discrimination）。

但是他的言論遠遠超出了這個范疇。他從根本上否認了性別不平等（gender inequality）是一個問題。羅伯茨的言論提醒了人們，在通往職場性別平等的道路上，女性面臨著3個障礙：

outdated attitudes; unhelpful structures; and a lack of data—a result of the casual dismissal of women's experiences.

過時的態(tài)度、無益的結構、以及缺乏數(shù)據(jù)——隨意忽視女性經歷的結果。

所以，在職場女性平權之路上，首先，我們需要徹底反思對完美員工（perfect employee）的定義。男性工作狂（work-aholics）是公司最具價值員工這個假設——幾乎得不到任何證據(jù)支持，完全站不住腳。

其次，我們的決定是由工作環(huán)境中的不平等結構（unequal structures of the working environment）造成的——

Once a woman has taken time off work for childbirth and breastfeeding, a pattern is created where she is seen as the “primary” parent.

一旦女性為生育和哺乳請假，便會出現(xiàn)一種模式——人們會認為她的“首要職責”是母親。

而正是這種分工模式，造成了“生育差距（maternity gap）”——阻礙職場性別平等的最根本問題。

Among full-time British workers aged 22-29, women earn more than men.At the age where women can work as flexibly, and put in the same long hours as their male peers, they do not fall behind.The pay gap opens up when children arrive—and then never closes again.

在22-29歲的英國全職員工中，女性的收入超過男性。在女性可以彈性工作、和男性一樣投入長時間工作的年齡段，她們并不落后。男女之間的收入差距是在子女出生時拉開，之后再也無法縮小。

女性員工的職責在生完孩子后，被“人為”地轉移到“媽媽”的角色，男性卻不愿意（reluctant）,也很少被轉移為“奶爸”的角色，因為這樣會帶來收入的下降跟地位的降低。

There is a very good reason for a woman to return to work after having a baby：an income of her own and the independence that brings.

女性來說，她們有很好的理由在生完孩子后恢復工作：屬于自己的收入及其帶來的獨立性。

最后，要解決女性在職場的不平等，我們必須要懷著一顆開放的心，去傾聽、了解女性的受阻、不平等遭遇。我們可以舉“職場性騷擾”的例子。

Sexual harassment at work is widespread.It is not something women make up “to create a profile”.

職場性騷擾普遍存在。這并不是女性為“樹立形象”而編造的。

沒有多少女性因為指控同事（allegations against colleagues），名聲大噪，就此進入高層。這種事件往往按照“告發(fā)”事件的一貫劇本走下去——指控老板性騷擾的女員工，往往會被排擠（sidelined）或逼走（forced out），而被控的那一方則會受到保護。

職場的性別不平等問題是一項巨大挑戰(zhàn)，但并非不能解決（insoluble）。隨著越來越多的研究員得出確切的數(shù)據(jù)、越來越多的女性認為可以說出自己的經歷，這場辯論還遠非“結束（all over）”。

實際上，它開始變得有點意思了。

詞匯總結

innocently['?n?s?ntli]

adj.無惡意的，無冒犯之意的

No doubt the young Buffett and his friends often innocently joked with one another that a “l(fā)ady's” no meant maybe—without anyone seeing any harm in it.

年輕的巴菲特肯定也經常若無其事地和朋友們開著這樣的玩笑，一位“女士口中”的“不”其實是“也許”的意思——誰也沒覺得這當中含有冒犯之意。

intrinsic[?n'tr?ns?k]

adj.固有的，內在的

You have a natural and intrinsic talent and skill.

outdated[a?t'de?t?d]

adj.過時的，舊式的

The methods of management are outdated and simplistic.

Outdated attitudes; unhelpful structures; and a lack of data—a result of the casual dismissal of women's experiences.

過時的態(tài)度、無益的結構、以及缺乏數(shù)據(jù)——隨意忽視女性經歷的結果。

pay gap 收入差距

The pay gap opens up when children arrive—and then never closes again.

男女之間的收入差距是在子女出生時拉開，之后再也無法縮小。

harassment[h?'r?sm?nt]

n.襲擊，騷擾

Sexual harassment at work is widespread.It is not something women make up “to create a profile”.

職場性騷擾普遍存在。這并不是女性為“樹立形象”而編造的。